第133章 番外“前世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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兰走了。

萧业想留下她,却被松岳等人拦住。

凭松岳他们的身手是无拦住他,但兰离开漠然的神情却让萧业心中后怕,这让他不敢在这个候和她的人动手,生怕惹她更加生气。

大雪纷飞,院中并未悬挂灯笼,萧业只能透过皓皓雪色站在原地眼睁睁看着兰被人簇拥着往外走去,夜里风大,他依稀能够看到兰头上的那圈狐狸毛被风吹得一簇一簇的在风中拂动着,厚重的狐裘遮不住她纤细的身形,几不,她看着像更加纤弱了,可她的步伐却依旧坚从容,一如从前。

若是这个候走了,还不知道的这些手下会怎么处置顾情。

虽然耶律燕哥才是幕后真凶,但如果不是为顾情,耶律燕哥也不会找上,然也不会变成如今这样,他知道并不想处置顾情,如果她真想处置她,就不会只是把她绑在这并且只找了他过来,可她不处置,不代表她的这些手下会放过顾情,萧业心里也恼顾情做的那些事,可她到底是他的女人,就算要处置也该由他来处理,而不是交的这些手下。

兰的决绝让萧业心生恐慌,他也不知道怎么了,忽然高声喊她的名字,可兰就像是根本没有听到,继续头也不回地向前走。

看着这样的兰,萧业神情微变,就在他拔腿想追过去的候,屋内却传来顾情的声音,羸弱带着哭泣的女声让他不得不停下脚步,身前是越行越远的兰,而身后是抽噎不止一直在喊他的顾情,萧业的神情几经变化,最终还是没有在这个候追过去。

他也知道己这次做错了,并且错得离谱。

其实但凡那和在一起的是别人,他都不会有那样大的反应,偏偏是齐豫白……想到齐豫白,萧业又忍不住想起己调查的那些事,他不清楚到底知不知道齐豫白对她的那份心思。

至于,左右也已经知道她还在汴京,还是等她气消了再过去吧……这个候过去,只会让她不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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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业心里叹了口气。

萧业双手紧握,眼底情绪难辨,在目睹兰登上马车从他的视野中消失,他又在原地站了一会,这才转身了屋子,先前隔着人往里头看了一眼已是心惊,看到顾情和耶律燕哥的情况,他更是情不禁地颤了颤眼皮,如果不是亲眼所,他怎么都不敢相信这是兰做的。

“夫君……”

不知道最。

即便知道,他也不可能把她让他!

可萧业看着耶律燕哥,眼中却只有冰冷,如果不是她,他和又怎么可能走到这一步?!

他眼中的怒火让耶律燕哥不由主地瑟缩了下身,相识至今,她还从未在萧业的眼中看到过这样的情绪,这让她有些害怕,也有些不安,但……

顾情看到他来,羽睫扑簌几下后,眼泪就跟断了线的珍珠似的从那张苍白柔弱的脸上滚落。

而被灌了五石散还未彻底失去理智的耶律燕哥在看到萧业来的那一刻也像是看到了希望,她还被绑在椅子上,但活下去的念头却让她顾不上从前的仪态,她拼命挪着椅子朝萧业过来,嘴里喊着“世子救我”,即使摔倒在地也还在蜷缩着身不住向萧业爬去,生怕晚了就会被兰的那些手下带走。

萧业沉默看她,没有说话,直到松岳的手要碰到耶律燕哥的候,他才开口,“你们算怎么处置她?”

“这跟萧世子有系吗?”松岳语气淡淡,并未理会萧业。

“萧世子,这次是本宫做得不对,但本宫毕竟是大辽公主,萧夫人不懂,难道世子也不懂?倘若本宫死在大周……”她硬着头皮和萧业说道,看到他愤怒的脸上添了一抹沉吟,耶律燕哥心下稍松,还想说话的候,却几个手握佩剑的男人走了来。看到这几个男人,耶律燕哥立刻变了脸,她想后退,可她整个身都被绑在椅子上,为摔倒的缘故更难动作,“你们,你们别过来!”阻止不了他们向她走来,她只能扭头继续朝萧业呼救,“世子救我!”

五石散的药效已经慢慢起来了,她的目光逐渐变得迷离,呼吸也变得急促起来,但她还是紧咬着牙拼命维持着最后的清醒向萧业恳求,“本宫向你保证,今的事,本宫可以当做没发生过,也绝对不会事后向你们报仇,只要你留下本宫的一条命,本宫明,不,今晚就离开大周回大辽,再也不会来扰你们!”

他怎么也没想到兰竟这样大胆。

他还未说话,松岳的手已经抓住耶律燕哥的胳膊了,作为大辽第一美人,耶律燕哥有她的风华在,可松岳面对这位异域美人却一点反应都没有,就跟鹰抓小鸡似的把人从地上提了起来,甚至还厌恶的皱了皱眉,仿佛触碰她弄脏了他的手。

萧业蹙眉,还欲说话的候,身后传来顾情小声的声音,“姐姐公主喂了五石散,想把公主扔到清风馆去。”

萧业心惊。

“你说什么?!”松岳刚把耶律燕哥晕就听到这么一句,他猛地转过头。

兰这些属下,他的性子是最沉稳的,却像是被萧业刺激到了,勃然大怒,话也是一句接着一句,“萧业,对你而言,主子到底算什么?这个女人把主子害成这样,你居然还想着维护这个女人?!”

“萧世子!”耶律燕哥是真的怕了,她面上一贯的骄矜是一点都看不到了,涕泪横流朝萧业喊道,“只要你救下本宫,你想要什么,本宫都你!”

萧业看着她沉默良久,就在松岳要带她离开的候,忽然说,“把她留下吧。”

看着眼前怒目看他的四个男人,想到从前他们对他的恭谨,萧业心里忽然有些酸楚,他这次是真的伤太深了,想到那个晚夜,跪在雪地里握着他衣袍红了眼睛的样子,萧业忽然浑身发冷,就像一千根针同刺他的心里,他得用力攥住拳头才能维持身子的平衡,“留下她,我来处置,你们也不想出事吧?”

大抵是最后一句话让他们有所担忧,看着松岳面上的沉吟,萧业又说了一句,“放心,把她放回大辽,我也会有麻烦……何况这是想做的,我怎么可能违背她?”

他握着佩剑的手青筋爆跳,除他外,其余个侍从也皆是如。

他们都是兰最忠诚的属下,恨不得杀了萧业,啖他肉饮他血。

“走!”

松岳在看了萧业良久后,终于松手发话,擦肩而过的候,他淡淡留下几个字,“希望萧世子真能做到你所说的。”他说完便领着其余人往外走,余光瞥顾情的候,脚步一顿,察觉她目光瑟缩身子也跟着微微发颤,他心中厌恶愈浓,第一次冷着脸刻薄出声,“也劳请世子管己的女人,若再有下回,我们绝对不会再放过她!”

萧业说着说着,忽然嘲一笑,他已经知道错了,现在只想让和他回家,怎么可能再去做忤逆她的事?

何况陛下早就看大辽不顺眼了,与其安插一个动不得的大辽探子在汴京,让她以这样的方死去,对大周只会有利。

周安听得心惊不已,眼皮也抖得更加厉害了,“世子,这毕竟是大辽公主……”还未说完的话却卡在喉咙里,看着萧业冷凝的侧脸,周安只能垂目,“是,属下这就去处理。”

耶律燕哥早在先前就被松岳晕了,倒是省了周安再有所动作,他亦嫌弃,把人捞起来就往外带。

恰周安从外头来,看到松岳几人出来,“松……”招呼都来不及完就看到他们冷着一张脸离开了。周安的声音卡在喉咙里,他也有些无奈,共事五年,他跟松岳的系一直不错,不过如今,怕是以后都不能再坐在一起喝酒了,除非世子和夫人和,但……有可能吗?周安摇了摇头,目睹他们离开,他才抬脚屋,看到屋中情景,他的眼皮忍不住抖了几下才开口,“世子,这……”

“把人送去清风馆秘密处置掉,我要明大辽公主死于欢的消息传遍整个汴京。”

女声轻颤,听起来有些害怕。

萧业回头,昏暗的两点灯花衬得他的目光难辨。

等他走后,屋中便只剩下萧业和顾情二人。

“夫君……”

身上的束缚没了,顾情看着近在咫尺的男人,心下一松。“夫君!”她伸手想跟从前似的抱住他,可那个被她视为天的男人却在她扑过去的那一刻侧了侧身子。

第一次扑空。

这样的他让顾情更加害怕了,但她还是流着眼泪看着萧业,轻声唤他,“夫君……”

萧业依旧没有说话,他沉默凝望顾情,目光陌生带着量,就在她的脸色越来越苍白的候方才抬脚朝她走去替她松绑。

“先回去。”他无视了顾情面上的错愕,也没有去搀扶她微晃的身子,就这样沉着一张脸往外走,他的脚步迈得很大,完全没有等她的意思。

看着萧业离开的身影,顾情小脸惨白,她有些害怕,尤其是看到他越行越远的身影,心里的那股子慌张就更加清晰了,顾不上浑身酸疼,她小跑着跟了过去,走到马车边,只有一个冷着脸的侍从,萧业已经去了,顾情看着那高高的车辕面露难色,她张口想喊萧业,但想到他先前的态度又不大敢,只能己爬了上去。

顾情整个人都愣住了,她目光呆滞地看着萧业,满脸不敢置信。

萧业却没有理会她。

回程路上,顾情跟萧业面对面坐在马车里,几次想张口和萧业说话,但看着他闭目不语又不敢说话。

夜深露重,更何况还下着雪,顾情一身单薄衣裳冻得瑟瑟发抖,若是从前,她早就扑到萧业怀中撒娇了,可如今……她却一点都不敢这么做。

“走吧。”

萧业闭着眼睛没有看她,只等她上了马车就发了话。

“夫君……”

她希冀萧业能回头,可萧业就跟没听到似的,看着他越走越远的身影,顾情只能拖着酸疼的脚跟着人屋。在萧业并没有真的不等她,看着远处的他,顾情心里稍松,她抹着眼泪过去,可就在她满怀希望以为萧业原谅她的候却听到他在跟徐管家交待,听着那一字一句,顾情彻底变了脸,她呆站在原地,看着萧业,语气讷讷,“你要把我在兰庭阁?”

手指不安地绞弄着。

终于到了家,眼萧业掀帘下车,顾情连忙跟上,有了前的事,这次她倒是没有犹豫己跳下马车,可踩在厚实雪地中的候,她差点摔倒,最后人虽然稳住了,脚脖子却像是崴了下,她疼得红了眼眶。

短短一句话让顾情心下一沉。

“不,阿业,你不能这样对我……”她伸手,可连萧业的一片衣角都没抓住就被人避开了,手空落落的悬在半空。

萧业回头。

他并没有解释什么,只是沉默地看了她一眼后便朝兰庭阁走去,走到兰庭阁把人都发下去后,他平铺直叙地和跟了他一路的顾情说道:“以后你就待在兰庭阁。”

顾情也不知怎得,竟被这短短个字再次激得红了眼眶,她垂下眼帘,哑着嗓音说,“我以为你爱我。”

“什么?”

萧业没有理会她面上的怔忡,质问道:“你究竟为什么要这样做?”他实在不明白,如果当初被耶律燕哥逼问是出于害怕,那么为什么这些子,在他误会兰和兰争吵的候,她从不解释?

为什么……

萧业抿唇,他张口,却答不出,只是皱着眉说,“我爱不爱你和这件事有什么系?不管如何,你都不该……”话还没说完就被顾情断,“当然有系!”

顾情突然提了声音,这让萧业有些惊讶,记忆中,顾情一直都是温柔的,她柔声细语,从来不曾对谁大声过,不等他说什么,她便再次开口说道:“你不爱我。”

她的声音太轻,萧业一没听清,顾情没有重复,反而仰头问他,“阿业,你爱我吗?”

她的神情在这一刻冷静了许多。

她的声音在发抖,“我也想和己说,你是爱我的,可每次雪芽和我说起俨如的候,你一点反应都没有,你不生气不嫉妒,甚至还会问我要不要去祭拜他。”

她说着说着就忍不住哭了起来,这些话她藏在心中很久了,如果不是为他的逼问,她可能会藏在心中一辈子,谁也不说。她怕说出来,她现在拥有的就都没有了。“阿业,你问我为什么要这样做,可我有说错吗,你最爱的女人就是她。”

她的声音哑得不行。

面如死灰,语气却是肯的,她看着萧业,“我以为你和阿姐这两年系变得那么恶劣是为你把我留在身边,是为你爱我,可是不是……这两年,你虽然经常陪在我身边,可你梦中都是喊着阿姐的名字,你每次去看阿姐都会生气,那是为阿姐不理你,你偷偷调查那位齐大人,每次看到他和阿姐有所联就气得吃不下饭。你甚至……每次看到阿姐的候会故意和我恩爱。”

“明明你最先爱上的是我,为什么,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她以为使手段把他留在己身边,以为破他们间的束缚和系,她就赢了,她以为他从前的推诿只是为那一层身份,只是外人的眼光,可是不是,即便骗过所有人,也骗不了她己。他或许喜欢她,但绝对没有那么爱她,至少比不过她的阿姐。

她比谁都不愿意承认,可这就是事实。

眼泪跟止不住似的,即便抬手捂住,也能从指缝中落下,她从前最喜欢拿眼泪让萧业心软,可刻,她却不愿让他瞧己的一滴眼泪。

当初失忆的那段子,他的确爱上了顾情,那个候,他什么都不记得,身边只有一个悉心照顾他的顾情,她善良温柔天真烂漫,如果没有后面的那些事,那个候的他一会娶她,会疼她,会和她白头偕过一辈子。可这世上从来就没有什么如果,他恢复了记忆,他的身份和婚约还有从前的承诺都让他没办娶顾情,其实早在当年他做出决的候,他对顾情的那一份情就已经被他压在心底了,或许最开始会有遗憾,但也只是遗憾罢了,这些年,他照顾她,事事依着她也只是心中对她有愧,如果不是为后来的那些事,如果不是为那一次意外,他这辈子都不会娶她……

外面风声很大,屋中却很安静,四目相对,萧业最终还是什么都没说。

萧业沉默。

他不知道该怎么和顾情说。

“阿姐呢?你们已经和离了……”

“没有和离。”萧业淡声,“东西还没交到户部,我和她就还没有和离。”只是他心里也有些不敢保证,兰今的冷漠有些害怕,“我会去祈求她的原谅,以后我会照顾她,再也不让她生气。”

他抬脚往外走去。

和顾情擦肩而过的候,他薄唇嗫嚅一番,最终也只是说,“我曾经应允你的照顾你一辈子,依旧作数。”但也仅而已了。

夜里。

萧业刚想入睡,周安就来拍门了,很少他这般急切,以为是耶律燕哥那边出了问题,萧业连忙披衣起身,门才开,他便看到周安苍白着脸禀道:“世子,夫人出事了!”

顾情没有说话,她想笑,眼泪却率先流了下来。

门在上的那一刻,她也瘫软在地,压抑的哭声从她的喉咙里倾泻出来,萧业听到了,但也只是脚步停顿了一下便继续往外走去。

萧业身上的大氅在夜里发出猎猎声响,耳边仿佛还有周安的声音,耳边嗡嗡作响,吵得他头昏脑涨,萧业闭目咬牙,再睁开眼,手中长鞭再一次甩下,等他到兰所居处,那边已经来了许多人。

火势猛烈,不仅百姓过来围观,就连城防营也派了人过来,半边天空都被大火覆盖,照映出萧业惨白的脸。

……

骏马在街上奔驰。

“萧明川!”熟悉的怒声响起,萧业抬眸,是王观南,他冷着一张脸,在周遭将士还没有反应过来的候,再次朝他扑来,一拳接着一拳往他脸上砸。

有人想来阻拦,萧业却抬了手,他仿佛虐一般任王观南揍着,直到王观南起身要屋,他才费力伸手,抓住王观南的衣袍,哀声道:“小舅舅,让我去看看她。”

“夫人的屋子着了大火,夫人在屋中,救不出来……”耳边再次响起周安哽咽的声音,萧业浑身发冷,他想下马,可膝盖一软,他整个人都摔倒在地,手按在地上,也不知是不是为这一场大火,门前厚实的大雪都融化成水。衣袍被水浸湿,有将士认出他的身份想来扶他,可萧业才起来就被人迎面揍了一拳。

力道大,萧业再次摔倒在地。

雪下得更加大了,有人想来扶他,萧业却不肯起来,他伏在地上看着近在那明明不过咫尺却仿佛隔着山海一般的屋子,鲜血模糊了他的眼睛,他依旧一眨不眨看着,他想去,却更怕看到死后的样子,来人匆匆,他看到不少熟悉的面孔,有顾家人、有王氏、有思妤和严明,甚至到最后,就连他的母亲和许氏也都来了。

“业儿,我们回去吧。”母亲撑着伞罩在他的头顶,叹息着劝道。

“滚!”王观南转身又踹了他一脚,“你也配?!”

“你要是不想让死不瞑目就来!”王观南一双怒目殷红,从前潇洒不羁的脸愤怒变得扭曲。看到萧业瑟缩着收回手,他才呸一声转身屋。

萧业薄唇翕张,喉咙滚动几下,却什么都说不出。

……

萧业却像是被寒风冻得麻木了,他除了呆滞地看着前方,什么都做不了,身子忽然被人捶了几下,是夷安……他才岁多,但已经会认人会说话了,大概是知道他的母亲回不来了,他哭着他,嘴里还喊着,“你赔我母亲,你赔我母亲!”

许氏站在一旁红了眼,思妤更是泣不成声。

兰的堂兄一家回来了,齐豫白却要走了。

临走正是春暖花开,齐豫白独一人登上西山,他手里握着一枝新开的桃枝,含苞待放,煞是鲜嫩,大约每都有人扫,兰的墓十分干净,她并未葬于萧家,也未葬于顾家,按照她的遗愿,她坐落于西山巅,对面开着漫山遍野的鲜花。

兰的死在汴京城掀起了一场不小的轰动,她死后一个月,原本深受陛下信任的成伯府忽然倒台,萧业被撤职,顾情也疯了,长兴侯夫人也跟着大病了一场,而前被众人津津乐道的大佛寺偷情一案也终于沉冤得雪。

汴京城多了许多人,也少了许多人。

齐豫白把桃枝放于墓碑前后,拿着帕子拂拭墓碑上的尘埃,一寸一寸,仔细又珍重。

“我要走了。”他沙哑的嗓音她死后就未再恢复,身形也消瘦了不少,可他的神情却很平静,他如过去每一次来一样,坐在墓碑前絮絮与她说起如今的变化,直到暮将至,他才起身,说了太久,他的声音越发沙哑了,可他望着墓碑的眉眼却十分温柔,长指轻点墓碑上的顾兰个字,他说,“,下辈子我们早些相吧,不?”

春风轻拂桃枝,仿佛有人在应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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