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在说什么呢？”
听到顾长歌突然问起今日小朝会上发生了什么事情，秦清寒的语气明显心虚了几分。
她最担心的，便是让顾长歌知晓两国联姻之事。
本来追求这个小男人就已经很难了。
倘若在梦璃归来的基础上，再加上一个两国联姻、远嫁大夏的选项，秦清寒心里的底气自然会变得弱上几分。
于是，秦清寒在动作微微停顿过后，迅速调整好了她的表情，转头微微一笑。
她嘴角的笑意，好似冰山上的梅花绽放般动人。
“今日的朝会上，朕并未听闻任何不妥之处。
倒是你，为何会忽然问这些事情？”
顾长歌闻言眨了眨眼，心中不由有些诧异起来。
嗯？
猜错了？
按理来说，除了出现情敌会让这位女帝陛下如此强硬的宣示主权之外，应是在朝会上发生了什么影响她心情的事情。
不然的话，秦清寒又怎么可能会突然变得这般独占欲爆棚？
而情敌的出现又已经被排除了可能性，只剩下一个今日朝会有异状才对。
可这位女帝陛下在回答这个问题时，并没有选择沉默或转移话题，反而十分果断的否认了此事。
这让顾长歌一时间有点儿小纠结。
倘若他判断错误，其实今日的秦清寒根本没有遇到什么异常事件，那他不是白白被这位女帝陛下给占了个大便宜吗？
刚才的他们可不是嘴唇与嘴唇的粘膜微微触碰。
而是唇舌相接、交换体液的‘舌间运动’！
这可亏大了！
顾长歌看着秦清寒手中拿着的那本精装版《东厢记》，有些不知该怎么评价自己方才的多此一举。
只是，就在他刚准备随便找个借口敷衍一下的时候...
抬眼间，顾长歌却忽然从秦清寒那双明媚动人的美眸之中，看出了一丢丢的心虚之色。
这一抹情绪掩去的很快，顾长歌差点儿都以为自己是感觉错了。
但他还是有意用着审视的目光，直直的盯着秦清寒的美眸。
开始时，秦清寒还能淡定的与他对视。
可很快，她便像是有些坚持不住了一般，匆忙的转过头去，避开了顾长歌投过来的视线。
“陛下，你说谎了，对吗？”
“胡...胡说什么，朕为何要骗你？”
很明显，秦清寒的心乱了。
因为她无法做到面对顾长歌时，还能不着痕迹的扯谎。
或许换成别人在她的面前，秦清寒始终都会让人从她这张平静到看不出任何情绪的脸上，察觉出任何的蛛丝马迹。
但在她面前的人...
是顾长歌。
“总之，朕没有说谎...没有！”
顾长歌眉头微挑，终于确定了自己的猜测。
“真的？”
“自是真的！”
“陛下可知你现在的表情很心虚？”
“什...你莫要想要突然诈朕，没有就是没有！”
秦清寒心中的杂乱思绪，逐渐随着顾长歌的接连询问，变得尤为繁多起来，甚至企图用更多的解释，来掩饰她的心虚。
“今日，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你也莫要胡乱猜测...”
“陛下。”
突然的打断，让秦清寒很明显的怔了一下，旋即黛眉轻皱。
“...怎么了？”
顾长歌表情平淡，目光却如清水般澄澈。
“陛下，你在害怕什么？”
“......”
话音落下，房间中的气氛好似僵持在了这一秒。
两人的目光对碰在一起。
此中无话，却胜似千言万语。
一阵沉默过后，秦清寒终是不由微微叹了口气。
语气之中，似有复杂之意。
“小朝会上，夏国使臣送来贺表，点名你作为两国联姻之人。”
“......”
又是一阵沉默后，顾长歌表情平淡的点了点头。
随即，他神色大变的站起身来。
“啥？”
秦清寒被他吓了一跳，却不知顾长歌是故意还是真反应迟钝。
但她还是美眸中幽光闪烁，抬头看向顾长歌，语气故作淡然的道：
“那你听闻此事后，作何感想？”
顾长歌一脸的震惊与排斥，毫不犹豫的摇了摇头。
“夏国是什么地方，我才不想去嫁过去！”
秦清寒闻言美眸微眨，表情却依旧平淡，继续道：
“听说，夏国君主苏窈窕，不是一个庸俗之女。”
顾长歌依旧满脸嫌弃的皱着眉头。
“她爱是什么样的人，就是什么样的人，关我顾长歌何事？”
“可朕还听说，她容貌绝世，或是女子中的翘楚。”
“长得有陛下好看吗？”
“她文采不凡，在外盛有才名。”
“陛下不也是同样有佳作传世嘛。”
“她亦有雄心壮志，堪为一代雄主。”
“那这样的人物，咱们可就得小心点儿了啊！”
秦清寒不再开口，静静的看着顾长歌。
顾长歌也不再说话，安静的回望过去。
或是过了许久，又或是没过多久。
一直对视着的顾长歌与秦清寒，忽然同时‘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秦清寒嘴角噙着轻快的笑意，朝着同样笑起来的顾长歌眨了眨眼。
“其实，朕一直都不太明白。
为何你年纪轻轻，却能有着老狐狸一般的演技。
莫非，这是顾师教习多年的缘故？”
顾长歌闻言失笑，旋即大大咧咧的坐回座位上，没有半点儿大秦男子应有的优雅坐姿。
但偏偏，秦清寒却看得美眸中波光流转，眼里的笑意愈发浓郁。
“陛下是怎么看出来的？”
秦清寒手指轻敲着桌面，语气比起方才的平淡，不知温柔了多少。
“从一开始就知道。”
顾长歌诧异的看了她一眼。
“为何？”
“因为你早就知道了自己是最佳的联姻人选，现在却如此惊讶过度。”
“竟是...如此简单的疏漏吗？”
智者千算，百密一疏。
不过，就算是被这位女帝陛下猜出是演戏，倒也无伤大雅。
顾长歌轻笑两声，旋即深呼吸几口气，突然正视着身边的秦清寒。
好似，他终于下定的这个决定，正巧对上了命运的指针。
“陛下，其实...你真的不需要担心。
因为我发现...
陛下似乎已经走进了我的心里，悄无声息的留下了痕迹。
所以，除了你与梦璃之外，我不想再让任何女子，这般肆意的闯入我的内心了。”
话音刚落，秦清寒顿时怔在原地。
她走进了他的...
心里？
这...这是...
终于要接受她了？
接受她了？！
接受她了！
下一秒，秦清寒张开双手，一下朝着面前的少年抱了过去。
她嘴角扬起的那一抹绝美的弧度，是仅有顾长歌能够看到的美好。
“长歌，谢谢。”
不过，顾长歌却是很随意的在这位女帝陛下的怀里蹭了蹭，旋即很女性化的摆了摆手。
“客气啥呢，你好好追我嗷。
要是追不好，我又等不到梦璃归来。
那我反手就嫁了去夏国，给那位夏帝当个好帝后。”
秦清寒登时被顾长歌的话给逗笑了起来，旋即故意虎起脸来，恶狠狠的瞪了他一眼。
“你敢！”
“哈哈哈哈。”
有时候，隔阂来得很快，去得也很快。
相互纠缠的两个人，其实化解心结，只需要一番交心的谈话而已。
顾长歌没有说明他的心意。
秦清寒却能够从中体会到他的心情。
尽管没能让这个小男人选择她，还是会有一点点的失望。
但能有被顾长歌接受存在的机会，已经是她的意外之喜了。
接下来的时间，便看她与柳梦璃两人，哪个在顾长歌的心里地位重吧！
秦清寒在心中如此想着，眉眼弯弯的抱着怀里的小男人，温存了好一会儿才放开他。
顾长歌也开始对她说起了自己关于报纸发行的种种计划。
例如...
政治板块上，摆明了放上改革的各项福利。
文学板块上，放上有意引起几家学派争议的学术之说。
名人趣闻上，放上...兵部尚书柳传君早些年惧内的趣闻。
小说板块上，放上被顾长歌寄予厚望的《东厢记》。
广告板块上，放上推荐允许报纸、说书人、清倌人表演宣传的酒楼、茶馆和青楼。
更多的板块，例如民声板块之上。
这些民间的声音，自然是阿福等人根据民生民情所编写的一些对于帝国保守现状不满的民间怨言、改良意见，以及期望达到的目标与生活。
后续的2.0增厚版本的报纸，顾长歌还在紧急筹划之中。
在此期间，秦清寒没有说话，只是轻轻抚摸着手中的《东厢记》，目光温柔的看着他。
香炉青烟袅袅，轻飘于两人之间，连空气都渲染上了清香。
透过缭绕升腾的烟气，秦清寒似是感受到了什么。
但她不会告诉顾长歌，她看到的...
仿佛是他们二人，度过一生的将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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