蹑手蹑脚的女孩，抱着篮球悄悄的开门，她今天打篮球摔跤了，膝盖磨破了个个大洞。
她屏住呼吸，不想要惊扰房间里的人。
但是没想到，房门突然被一股子大力拽开。
女孩一个踉跄被拽到屋里，篮球被抱稳，咕噜噜的滚到屋里。
被一只穿着拖鞋的脚踩住。
女孩心里一个咯噔，她抬起头看，就看到母亲严厉的双眼，还有紧皱的眉头。
“林莹莹！你又去打篮球！”
“看看你那衣服都破洞了，你有没有点女孩的样子？”
“你一天天要气死我是不是？”
妈妈尖锐的声音响在耳边，林莹莹麻木的站着。
她想说自己会缝，破了也可以穿，她没关系的。
但是又知道这些解释都没有用。
尽管膝盖破皮红彤彤的一片，可是母亲好似是看不到，眼睛里只能看到那破了洞的裤子。
母亲的骂声还在继续，林莹莹站在原地发呆，多年来形成的本能和习惯，只有等母亲骂够了，发泄够了，她才能离开。
她想母亲什么时候骂完，她等下还要去写作业，今天老师布置了好几张卷子。
“林莹莹把你这次的考试卷子拿出来。”
林莹莹顺从的掏出卷子，递给母亲。
但是没想到母亲看到数学的时候，面色猛然不善。
“你这次排年级第几名？”
林莹莹答：“第三名。”
母亲的怒气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高涨。
“林莹莹！！”
“考试退步！”
“天天就知道打篮球。”
“你看看你今天退到第三名，明天是不是要退到30名去？”
“天天就知道打篮球，打篮球，打篮球能让你考上大学吗？”
林莹莹看着面色有些狰狞的母亲。
所有的解释都卡在了喉咙里。
她想告诉母亲，自己和第二名的分数其实是一样的。
只是对方写出来了附加题。
而那个附加题对方在辅导班，辅导班老师讲过。
她还想告诉母亲，她也不是写不出来。
可是因为超纲了，她算了很久，但是只算了一半，要交卷了。
“啪！”
脸上火辣辣的疼。
母亲在说什么，林莹莹已经听不到了。
她只看着母亲的嘴巴张张合合，脸色也越来越狰狞。
最后拿起了剪刀。
抱起了篮球。
她泪水迷蒙了双眼，她冲过去抢。
她撕心裂肺的喊：“我知道错了。”
“我以后每次都考第二名。”
“我下次绝对不会再这样了。”
“妈，我真的知道错了，求求你，求你……”
林莹莹跪下求，都没能换来一丝一毫的放过。
她被母亲一巴掌推倒，撞在餐桌上。
剪刀尖，锋利的戳进，篮球。
球瘪了。
就好像是，她的梦也碎了。
“学生就好好学习，不要搞那些乱七八糟的，打个屁的篮球。”
她眼睁睁的看着母亲把自己的球鞋，全都扔进垃圾桶。
“林莹莹，做一个女孩该有的样子。”
“你不要脸我还要！”
林莹莹那天晚上发烧了。
半睡半醒之间，只看到弟弟坐在自己床头，一边哭，一边给自己喂药。
那时候，林莹莹想，为什么要管自己，为什么不让自己死了算了。
她只是想打篮球，为什么这么难。
……
林莹莹从床上坐起来，眼泪满脸都是。
她看着窗外。
即便是时隔多年，这段回忆，依旧是她心中的梦魇，屡屡被噩梦惊醒，那种惊恐，恐慌，都几乎要把她淹没。
即便是她现在实现了自己的梦想，也无法和过去的自己握手言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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