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慕春却道：“曹典有能力研发出来一款药物，那么他就有能力再研发别的药物。或者在这基础上，更近一步，比如说，加强药物的作用机制，同时减轻副作用。他有几十年的工作经验，放到任何一家制药公司，都是个宝藏。”
韩慎的锄头停下来，回头打量着薛慕春：“你该不是想找到曹典，以此作为筹码，去找尤美珍谈判？”
“我劝你还是打消了这个念头吧。亨利领不领情还是另说，光是你找人需要的时间，公司就不会答应。”
“签约的事情，就在这两天了。我早就跟你说过，公司要尽快进入国内市场。”已经耽搁了一年时间，而时间就是金钱。
薛慕春道：“亨利总不见得把代理权签出去十年八年，况且，万一代理人的业务量没有达到亨利给的指标，亨利就不换人了？”
韩慎小幅度的抡着锄头：“你是在争取第二代理人？”
那起码至少是三五年吧？假如代理权给了仁康医院的话，以仁康的渠道，不可能完成不了指标。
韩慎持怀疑的态度，薛慕春也没真想做第二代理人，但她要让韩慎相信她要做，让他对亨利重提对曹典的调查。
薛慕春以此试探，亨利对于曹典一事，到底是个什么态度。如果还是不予调查，就真的说明有问题了。
韩慎看着薛慕春认真的表情，拗不过她，叹了口气，一锄头砸在笋根部，道：“我算是服了你了。行吧，我给总部反馈一下意思。”
薛慕春笑了笑：“谢谢。”她将挖出来的几颗笋都倒在了韩慎的框里，算他挖的。
……
薛慕春第二个要找的人，就是尤美珍。
尤美珍不让薛慕春去办事处找她了，预约不到她的时间，找上门也不见。薛慕春只能想别的办法，比如，打听到她的私人时间，去她常光顾的酒吧找人。
晚上，薛慕春踏入酒吧，只是才进入几步，就被保安拦了下来。
“小姐，我们今晚的主题是假面舞会。”他的左手托着一个托盘，上面摆放了各种造型的面具，“如果你没有面具的话，你可以挑一个。”
薛慕春看了眼那些面具，扬了下眉梢。
这些东西一看，就是酒吧想出来的赚钱工具。批发价十块钱一个的面具，在这种地方可以卖到几百上千。
薛慕春轻挠了下眉梢，挑了一个纯黑色的面具，戴在脸上，遮住了眼睛鼻子，样式普通，不惊艳不惹人注目。
她是来找人的，但不是来钓男人的。
进入酒吧内部，一眼看过去，全是戴着面具的，这就给她带来了难度。她要怎么才能找到尤美珍？
薛慕春只能先找个可以纵观全场的位置，凭身形找尤美珍。她点了一扎啤酒，一碟爆米花，慢慢磨时间。
大概是她这面具太劝退人，没什么人来跟她打招呼。薛慕春站在尤美珍的角度想，她交男朋友挺多的，今晚应该也是来交友的，那戴的面具一定是要足够吸引人的。比如性感，妖艳？
在她往人群里搜寻的时候，也有人在看她。
距离舞池最近的一排卡座，孟绍捅了捅意兴阑珊的徐自行，面具下的徐自行拧了下眉，看了眼孟绍，不耐烦道：“你又怎么了？”
他根本不想来这什么舞会，只是乔容翊又要去参加什么生日会，他不想过去，就找了个理由拒了。
孟绍往吧台的位置抬了抬下巴：“看那——”
徐自行又拧了下眉，转头看过去，孟绍道：“你看她像不像是薛慕春？诶，你跟她最熟悉，看一眼身材就能认出来。”
徐自行自然能认出薛慕春，他瞧着那意兴阑珊坐着的女人，心里犯嘀咕。
薛慕春不喜欢来酒吧之类的场所，如果一定要来，也是应酬聚会，或者是白绯月硬把她拉出来。她自己一个人是不可能出来的。
他往她身侧看了看，不见别的什么人。
“诶，到底是不是她啊？是的话，把人叫过来呗。”孟绍没等来他一句话，催促了下，又嘀咕了一声，“她戴的是什么面具，真难看。”
徐自行瞧着薛慕春，感觉她不是在享受休闲时间，更像是在找人。
孟绍看徐自行迟迟没动作，又往薛慕春那儿看了眼：“怎么了，真一刀两断，切割干净了？”
徐自行握着酒杯喝了口，没说话。
白绯月已经离开了，谢胥做出来的那些事，薛慕春也已经知道了。他不确定薛慕春有没有联想出来一些别的，此时，徐自行反而没有了偶遇的兴奋感。
他轻轻旋转着杯子，沉默不言，孟绍忽然道：“诶呦，她都那样了，还有男人找她去搭讪？啧啧，说明还是女人更招人稀罕。”
徐自行拧了下眉心，看一个穿夹克衫的男人正对着薛慕春纠缠。
这头，薛慕春第三次拒绝男人推过来的酒杯：“我不喝。”
开始两次，她还能礼貌拒绝，可这男人一副非喝不可的架势，让她失去了耐心。再来一次，她都要拿酒泼他的脸上了。
她准备换个地方，男人却拦在了她面前，插着腰道：“酒吧就是来玩儿的，我看你一个人在这里没人搭理，这才好心过来给你暖暖，你却装起了清高，当起冰山美人来了？”
薛慕春抿着唇冷冷看他，这个人挡住了她的视线，妨碍她找人了。
“我说，你戴着那丑面具，真容应该也好看不到哪里去，不然摘下了我看看，要是长得太丑，我就不当爱心大使了。”男人说着，就抬起手要去摘薛慕春的面具。
薛慕春本能的往后退了下，顺手抄起酒杯往男人的脸上泼了过去。
这一泼，男人就爆了，一抹脸上滴滴拉拉的酒液，瞪着眼睛道：“你敢泼我，知道我是谁吗？”说着，那摘面具的动作就变成了扇巴掌的动作。
却在落下的那一刹那，被后来的人一把擒住了。
薛慕春看到那穿着西服的男人，愣住了。
虽然那人同样戴着面具，可只从他的眼神，身形，她就能认出来——徐自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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