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辈好。”
我爬起来，恭恭敬敬地叫了一声。
既然对方没有当场把我俩给宰了，那就有转圜的余地。
打又打不过，该低头就低头，该拍马屁就拍马屁。
过了好一会儿，那老妖妇才抬了抬眼皮。
浑浊的眼珠子朝我这边看了一眼。
“想不想活命？”她的声音听起来，如同指甲在挠着铁锅，刺耳之极。
“当然是想的。”我低眉顺目地回道。
心中却是念头急转，这老妖妇到底是什么意思？
“给你个机会。”老妖妇淡淡道，“当着我的面，去把这丫头给睡了，就放你们两个一条生路。”
我一下子懵在了那里。
任凭我怎么想，也绝想不到这老妖妇会说出这样的鬼话来！
不由得胸口滚烫，脑袋一阵发热。
一时间心猿意马，口干舌燥。
“色胚！”我狠狠咬了一下舌尖，让自己清醒过来。
小石头的性子，我最清楚不过。
不管她心里对我怎么样，如果我真要当着外人的面欺负她，这一辈子，她都绝不会再原谅我的。
见我半天不说话，那老妖妇又森然道，“又或者，我用九重落雷把你劈死，同样可以饶这丫头一命。”
我虽不知她说的九重落雷是什么，但这一听，就知道是威力惊人的某种雷法。
以我现在的状态，绝对是必死无疑。
“这还用想么？这么漂亮的丫头，让你占了天大的便宜。”老妖妇的声音刺耳，但又有种虚无缥缈的空洞感。
让人心神恍惚。
我悚然一惊，急忙收摄心神。
“还不快去！”老妖妇猛地厉声呵斥道。
我转身朝小石头走了过去，在她身边蹲下。
她的发髻已经散开，几缕发丝凌乱地黏在雪白的脸颊上，眼神澄澈，定定地看着我，有种惊心动魄的美。
我呆呆地看了一会儿，伸手帮她把散落的发丝捋到耳后。
或许，这是最后一眼吧。
起身回头。
“漂不漂亮的不重要，主要是我想领教一下九重落雷。”我笑着来到那老妖妇面前。
老妖妇双眼眯了一眯，冷声道，“那就去死！”
话音方落，一道雷霆瞬间出现在我头顶，朝着我当头劈下。
我双腿如同灌了铅，根本无法以身法躲避，只能硬抗。
其护体咒，双手结玉环宝印，托天上举！
轰隆！
我只觉双脚猛地一沉，坚硬无比的岩石被我踏裂，往下沉了数寸。
浑身如同火炙，眼睛看出去一片血色。
我运转明玉经，将丝丝缕缕的阴气释放了出去，将自己一层层裹起。
几乎在第一道雷落下的瞬间，第二道雷已经劈下！
我身子一矮，再次被砸入地下数寸。
这一道雷，比前一道雷来得更为凶猛！
各种护体咒如同纸糊的一般，瞬间被击破。
要不是有明玉经护身，只怕这一下就已经灰飞烟灭。
第三道雷霍然而至！
我整个人已经失去知觉，两耳嗡嗡作响，眼睛甚至已经看不清东西。
第四道雷！
第五道雷！
一重更比一重来得凶险！
在接到第五道雷时，我知道自己已经到了极限。
第六道雷至！
迷迷糊糊中，我正要彻底释放体内的阴神火，突然一道人影如同浮光，疾掠而至！
在雷霆落下的瞬间，拥着我滚到一旁。
是小石头么？
我恍惚地想。
此时第七道雷霆已经酝酿。
然而，等了好一阵，那道雷却是始终没有落下。
我只觉一个柔 软的躯体贴在我胸口。
吃力地睁开眼，眼前血色淡去，模糊地看到小石头惨白的面孔，就在我眼前。
我看到她似乎喊了我一声，但我耳朵嗡嗡嗡地响个不停，听不见。
正想张口问她怎么样，就见她突然哇的一声，一口血吐到了我的衣领里。
一阵热 流顺着我的脖子，淌到胸口上。
“一个比一个蠢！”那老妖妇凌厉的声音，骤然响起。
甚至压过了我双耳的嗡鸣声。
我管她说什么。
这个时候，我什么也不想动，什么也不愿想。
不过等了好久，也没见雷光再次落下，我俩还活着。
小石头无力地趴在我胸口，我突然感觉到她在我手臂上捏了一下。
我明白她的意思，揽着她的腰，用尽残余的力气，把她从我身上挪到一边。
只见她双目紧闭，长长的睫毛微微颤动，嘴角殷红的鲜血触目惊心。
“居然敢这样破我的禁制，真是不要命了！”老妖妇刺耳的声音传来。
我猛然醒悟。
原来刚才小石头不知用了什么法子，破了老妖妇在她身上下的禁制。
但付出的代价，却是极其巨大，甚至差点要了她的命。
“两个蠢货，都是蠢货！”老妖妇厉声斥骂。
我也不去理她。
看着我身边的小石头，心中出奇的平静，只觉得这一瞬间，生死都已经不重要了。
“你怎么样？”我见小石头睫毛连颤，睁开了眼睛，急忙问道。
“没事。”小石头的声音虚弱的很。
幸好我耳边的嗡鸣声轻了许多，才能听清她的话。
我忽然想到一件事，忍不住笑了出来。
“你笑什么？”小石头问。
我笑道：“还听小锤子说，那次我喝醉酒了，被你捡了回来，结果……结果我吐了你一身。”
“要不是小锤子说你挺可怜，我……早就把你扔出去了。”小石头虚弱地道。
我不由好笑。
小锤子可不是这么说的，当时我酒气熏天，她嫌弃的很，恨不得把我丢出去，哪会说我挺可怜。
小石头这样说，只不过是脸皮薄，不肯承认。
“这回你也吐了我一身，算扯平了。”我吃力地抬起手指，指了指脖子上的血迹。
小石头苍白的脸颊上，蓦然浮现一缕红晕。
“你是不是嫌弃的很？”小石头恼道。
“那没有，以后你要是喝醉了，尽管吐我身上。”
“你又不正经了是不是？”小石头语气一冷。
“不敢……”我笑道。
都这个时候了，我也不怕她生气。
正要再往下说，就听老妖妇的声音森然响起。
“够了，都死到临头了还在这卿卿我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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