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兆府衙内,阴暗的牢房,时不时有老鼠穿过,沈念念披头散发衣裳凌乱缩在一角的草垛上抱着双臂瑟瑟发抖,嘴里依旧不停的念叨“贱人,沈蓁蓁……”
骆姨娘知道要被流放到苦寒之地,不知是真疯还是假疯,此刻在牢内是只知嘿嘿嘿傻笑,头发疯乱,珠钗尽落,没有往日娇俏妩媚的风采,匍匐在地上不知在抓什么。
起初被关进来沈念念还指望沈丞相救她出去,可是到现在连问都没问过一声,她趴在栏杆上求着看守的人给她递信给永乐郡主。
可是那看守的人只顾巡逻根本不管她的叫喊,除非她发了疯似的想闯出去,闹的动静大了,才呵斥她几句“进了京兆府内,就别想着出去,给我安分点。”
到现在她是彻底绝望了,看着疯疯癫癫的姨娘她恨毒了沈蓁蓁,也恨毒了她那个没用的父亲。
“沈小姐这边请。”侍卫迎着沈蓁蓁向里走来。
沈念念听见动静一下窜了起来趴在门上叫到“姐姐,妹妹是猪油蒙了心,你原谅妹妹吧”伸着手企图去够沈蓁蓁。
看守的人却拿着棒子敲打着牢门不耐烦道“干什么,干什么,不要冲撞贵人。”
吓得沈念念是把手收了回来嗫嚅着“姐姐原谅妹妹吧!”
沈蓁蓁隔着牢门看着沈念念跪在地上祈求着她凌乱的发髻脏乱的裙衫,毫无当初那清冷出尘的俊俏模样她不禁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沈念念是听见她的嘲讽暴怒而起她知道沈蓁蓁就是来羞辱她的“贱人,怎么当初就没摔死你,贱人你得意什么。”
“吵什么,安静,安静”守卫是又敲打起来,但是沈念念此刻是全然不顾,沈蓁蓁抬起手示意不用管她,由着沈念念发疯。
沈蓁蓁理了理衣裙缓缓走向前去冷冷开口道“当初的沈蓁蓁早就死了!”
沈念念是一惊停了下来嘴里念叨“不可能,怎么会,怎么会”而后突然抬起头狰狞的望着沈蓁蓁质问道“你不是沈蓁蓁,你到底是谁。”
沈蓁蓁抬起手掩了掩嘴角笑了笑说“我是谁,我当然是沈府大小姐啊,只不过不是从前的沈蓁蓁罢了,这可多亏了好妹妹你呀,说起来我是要好好谢谢你呢。”
沈蓁蓁眼神一转幽戾道“如今不过是一门之隔,你依旧狼狈不堪,卑躬屈膝,而我依旧是沈府嫡小姐,你和你那令人生厌的姨娘一样一辈子都是贱籍。”
沈念念尖叫把手伸了出去要掐死沈蓁蓁嘴里还不停咒骂“贱人,你好狠的心,连嫡亲妹妹都不放过。”
原本在牢内匍匐的骆姨娘听着沈念念发疯似吓到般缩在角落里发着抖嘀嘀咕咕着。
“嫡亲妹妹,沈念念你倒好意思给自己脸上贴金,我可没有你这种毒害主母,残杀嫡姐的亲妹妹。”
“你胡说!我何时毒害主母。”
沈蓁蓁睨视着她“有没有你自己心里清楚,潜月怎么死的你也清楚,如今是今时不同往日,你才是阶下囚。”
“听说此去西北的路上是匪徒流寇肆意横行,妹妹可要多加小心呐,是要万分珍重啊!”说完沈蓁蓁是掩起口鼻嫌弃般往后挪了挪。
“呀,妹妹往日是最在意形象不过,怎么的如今还不如那勾栏小妾。”说完沈蓁蓁转身就走。
身后传来沈念念的尖叫大喊“沈蓁蓁,我不会放过你的,啊啊啊”
沈蓁蓁身形一顿冷笑道“且等妹妹完好无缺的回来吧!”
从前种种折辱怎比得上这万点,叫沈念念轻易死了那是多无趣,这流放之路是百般折磨,但依旧难消心头之恨!
走出京兆府,缓缓窥见天光,沈蓁蓁深吸一口气,这次换我登上高位,再踏京都繁华,上一世的点点滴滴那便从你沈念念开始,千倍万倍还与尔!
“安安表哥,你怎么也来了。”沈蓁蓁望着正在同陆景明讲话的温霁尘喊到。
沈蓁蓁是快步从台阶上跑了下了,温霁尘先陆景明转身过去接沈蓁蓁。
陆景明慢了一步望着前方两人失笑道心想自己真是越来越喜欢多管闲事了。
“找尹大人有事,听她说你来看沈念念了。”
“舅舅,舅母可还安好!”
“都好,都好就是念叨你,祖父还说蓁蓁怎么不来看他。”
“明日我就看他去,可别又让我看见他偷喝女儿红,你回去告诉他偷偷藏好了不然我定告诉外祖母去。”
陆景明看着他们俩是聊的忘我假意咳嗽起来。
于是沈蓁蓁是终于抬头看向了他道“早说不要让陆世子跑这一趟了,你看这咳嗽起来定是没喝药。”
沈蓁蓁是把陆景明呛得咳嗽更甚。
吓得沈蓁蓁走到他旁边焦急的说“呀,陆世子,别是身体还没好吧”
陆景明是被气的从喉咙里挤出几个字来“哼,伶牙俐齿。”转身就走。
沈蓁蓁是偷笑道这陆世子当真是个奇怪的人,身体时好时坏的让人捉摸不透。
“蓁蓁这陆世子和四王爷到底是怎么回事。”温霁尘一脸严肃的问。
沈蓁蓁是打着哈哈蒙混着说“就是普通看客罢了,所有事情刚刚好遇见了,哎哟表哥快些回去母亲这些天还是念叨你呢。”
玉和殿,殿内依旧烟雾缓缓,皇帝负手而立,沈丞相颤颤巍巍的跪倒在地,太子,忠义侯,尹志浩站在皇帝旁。
忠义侯是满腔怒意道“皇上,我那可怜的姐姐和侄女们实在命苦啊!”
沈丞相就知道沈念念被带走迟早有这一天,缓缓开口道“皇上,老臣实在是不知那些事。”
“不知,要不是丞相肆意纵容她沈念念能胆大到去毒害嫡母和嫡姐!”忠义侯是要上前质问。
这时皇帝转身过来道“尹大人是已审过了吗。”
站在一旁的尹志浩垂了垂手道“回皇上,臣已审查清楚了,确实如此沈念念骆姨娘毒害主母,买凶杀人,已是收押判了流放罪”
听到尹志浩所说沈丞相是把头垂的更低了。
“沈丞相,你怎就如此糊涂啊,沈小姐是天之贵女,你怎能任由小妾之女将她逼到如此。”
“是,陛下说的是,都是老臣的错,都是老臣管教不善。”
“丞相,你是老臣了,有些事情该要自己做好主了。”皇帝冷冷道。
沈丞相是心惊胆战的应下“是,陛下。”
“怀玉,你去沈府好好看看沈小姐吧。”
“是,父皇。”
“好了没事就退下吧。”
“臣等告退。”
玉朗积桥上,温霁尘与沈照川尹志浩并排前行。
“沈丞相,你该明白陛下的意思,早就与你说过那对母女是祸害,你总以为我为着长姐。”
“是,侯爷说的对,我是想到她们母女俩是可怜。”
“尹大人你说丞相是不是糊涂。”
尹志浩向来与一众朝臣说不到一块,因着这京兆府是归着皇帝直属管辖,而且他又不是世家子弟,是皇帝从寒门提拔毫无根基。
“侯爷说的是!”尹志浩只好无奈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