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婷婷此时没有闲暇关注两人的动作，她目光小心翼翼的打量咖啡厅内的情况，尤其关注几个服务员都是怎么做的。
许是她打量的视线过于明显，有人朝她的方向看过来，潘婷婷立即惊慌的垂下眸子。
面前的咖啡散发着一阵特殊的甜香味，她端起来尝了口，却出乎意料的苦涩。
潘婷婷不解，不太确信的看了眼许清清和对面的男人。
两人却都没有喝咖啡，她只得将杯子放下，极力忍耐口中的的苦味。
许清清仔细的将手中的几页纸反复研究了几遍，最终确认就是自己要找的真空包装机。
虽然比起后世的机器还是有些差异，但只要能达到她想要的效果就可以。
她收起几张纸重新装进文件袋，也没避讳潘婷婷。
“就是这种，那天电话里他们给的报价是四百八十块钱一台，这东西运输一次不容易，我想直接定两台，不知道他们能给优惠多少，还有运输方面怎么算。”
如今运输业并不发达，大批量订购设备的话倒是可以要求厂房全部承担。
她只定两台机器，对方肯定不能承担运输费用。
楚怀深当时说过她要是看好了，价格方面他可以帮忙洽谈，许清清也没打算跟他客气。
“你的意向价格是多少？”
他只是帮忙，当然不能全权做主，万一谈好价格人家不满意，他岂不是枉做好人。
“我不清楚他们的利润空间有多大，但肯定越便宜越好啊！当然，要在保障质量的前提下。”
楚怀深闻言便知道她心里其实完全没谱，斟酌了下。
“我先跟那边沟通看看，尽量压低价格。至于运输问题，我能找关系捎带回来。“
末了他又加了句：”不收钱。”
许清清听出他语气里的戏谑，不满的瞪了一眼，她哪有那么小气。
事情就这样敲定了，楚怀深还想再去看下苏教授，她便将自己去看过的事情说了。
“苏教授的身体虽然恢复不错，但后续可能也无法太过劳累，你还要早做打算。”
苏和是万晟厂的特聘技术顾问，万晟厂的主营业务又是机械类的制造，肯定离不开技术方面人才。
若是苏教授没有精力胜任，必须要有接替的人选。
“这一点不用担心，苏教授早就想到了，已经把他带的两个学生介绍给我，等他们毕业就可以直接进入公司。”
苏和是个有规划的人，他也了解自己的身体，所以早早就做了准备。
“哦，那是我多事了。”
许清清瘪嘴，本想卖他个好来着。
注意到她沮丧的表情，楚怀深掩唇干咳了声。
“不过你提醒的对，那两人毕竟还没进厂，总归还有不确定的隐患。“
如愿看到对面的人刚垮下的脸瞬间笑意满满，楚怀深暗暗松了口气。
潘婷婷一直沉默的坐在那里，手里的咖啡虽然很难喝，但她也逼着自己全都喝进去了。
毕竟她刚才可是听到了，一块钱一杯，剩下岂不是浪费。
许清清显然没有这个觉悟，见正事谈完楚怀深也没有要走的意思，叫来服务员问有什么吃的。
虽然是赶时髦，但毕竟时代有限，沙拉薯条甜甜圈什么的就不用想了，倒是有饼干和面包圈，许清清便每样点了一份。
“再加一份爆米花。”楚怀深突然出声。
“楚老板大气。”许清清不吝自己的夸奖。
潘婷婷暗暗将今天的所见所闻记在心里，对自己能来做兼职的事多了两分信心。
这也驱散了她看到两人旁若无人的互动时升起的那丝尴尬。
尤其对面这个男人，举手投足都带着她从未见过的矜贵优雅，让她莫名心跳不稳。
几样小食很快被服务员端上来，许清清招呼潘婷婷不用客气。
此时夜幕已深，咖啡馆的人也逐渐多了起来。
角落里的录音机悠扬的播放起了耳熟能详的钢琴曲，为这个眼下算得上初具格调的房间增添了一分文艺气息，头顶上暖黄的灯光又将这气氛熏染成了三分。
慢慢，有胆大的人走到场地中央，呼朋引伴开始跳起了交谊舞。
许清清看到这一幕还是有些惊叹的，原来现在已经开始流行这个了？
潘婷婷这回倒是比她淡定，毕竟之前她就打听过那些同学来咖啡厅里都要做什么，对此也早已不觉得惊奇。
看到许清清的样子，还暗喜自己终于扳回一局。
最初的惊讶过后，许清清也发现了跟自己想象有差异的地方，场地里跳舞的多为同性，且男生多女生少。
看来即便在这个标榜走在时代前沿的地方，大家还是顾忌着男女授受不亲，跟后世的开放比起来还是差了一截。
许清清有些可惜，看来是没法借这个机会光明正大暗示楚怀深邀请自己跳舞了。
她不知道，自己打量“舞池”里那些人的时候，还有一道目光始终若有似无的落在她身上。
东西吃得差不多了，也没有多留的必要了，许清清抢先叫来服务员买单。
这半年来她几乎没什么支出，许建东那边每个月的分成都会按时寄给她。
两份稿费加起来也有差不多三百块，以至于许清清的小金库里如今已经有了差不多大几千块钱了。
钱包鼓了，底气也足，所以许清清最近才愈加大方起来。
况且今天这顿咖啡楚怀深几乎没吃什么，多数都是她跟潘婷婷两个吃了，他请自己一个就算了，还要多带一个，许清清多少还是不好意思。
不过在楚怀深仍然先她一步付过钱后，她还是十分高兴的将钱又塞回口袋。
“下次我请你。”
“好。”楚怀深没有拒绝。
许清清如愿又给自己增加了一次见面机会，今天真是收获颇丰。
楚怀深又开车一路将两人送回去，才踏着月色驱车离去。
上楼的时候，潘婷婷为难的问许清清能不能先不要把她想去咖啡厅做兼职的事说出去。
“我也没有别的意思，这事毕竟还没定下来，我怕到时候自己应聘不上，怪丢人的。”
许清清没有多想，答应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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