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一臣心虚地低下头，他其实光站在江为止面前就已经白娘子喝雄黄酒——现原形了。根本不用多解释什么，越解释暴露的问题就越多。
阮荽抬头看向陆一臣，柔声道：“二臣，你今天先好好睡一觉，等明天醒了咱们再聊，我先去把床单给你换了。”
江为止微微蹙眉，开口道：“老婆，你休息吧，我来。”
老婆？！陆一臣一听，整个人都不好了。
他现在都不太敢正眼看阮荽了，刚刚有某一瞬间他感觉小舅的眼神有点恐怖，像小刀要把他凌迟了一样。
他连忙说道：“小舅，我自己来吧。”
江为止看了他一眼，思考了一秒说道：“要不你今天住楼下吧。”
阮荽想了一下，觉得也可以，于是跟着说道：“你住我家也行，床单都是新换的，厨房卫生间你也都熟，钥匙给你。来，拿着。”
陆一臣莫名其妙地被塞了一把钥匙，下一秒，江为止把他推出了家门。
看着房门被关上，他愣了几秒，叹了口气转身向楼下走去。
今天发生的事儿太多了，他现在感觉自己乱成一团，只想找个安静的地方躺会儿，睡一觉。
到阮荽家洗完澡以后，他躺到了沙发上，看着手机微微发呆。
左清川到现在一条信息也没给他发，只有他发过去的两条消息。
【我到家了。】
【脸疼不疼？有没有冰敷？我很担心你。】
手机的那边左清川在做什么呢？陆一臣怔怔地望着天花板发呆。
不知过了多久他睡着了。
手机震动了一下，他马上惊醒拿起手机，眯着眼睛看向屏幕。
左清川给他发来了消息，凌晨三点十五。
只有四个字：【我想见你。】
陆一臣一个鲤鱼打挺从沙发上弹了起来，下一秒拨电话过去。
手机响了好几秒才被接起，电话那边传来左清川喑哑微弱地声音。
陆一臣急切道：“你在哪儿？我去找你！”
“在你宿舍楼下。”左清川的声音听起来沙哑又虚弱，像是哭过一样。
陆一臣心一下被揪了起来，拿起衣服跑出门，快跑到宿舍楼下才发现自己穿的是拖鞋。
袜子已经湿透了，冰冷的雪水从脚心灌进皮肤里，但他一点没觉得冷。
直到看到左清川穿着一身黑衣服，单薄地身影孤零零地站在雪中时，他觉得冷了，钻心的冷，彻骨的冷。
他跑过去紧紧抱住左清川。
左清川反应了一秒，也伸出手抱住了他，闷声道：“你还真来了。”
“傻瓜，说的什么话。”陆一臣收紧手臂像是要把他融进自己的身体里。
左清川被他勒的闷哼出声。
陆一臣连忙松开手臂，捧住他的脸左右仔细端详了一番，指腹轻轻碰触了一下，低声道：“疼吗？”
左清川弯了下唇，摇头，神色冷淡道：“习惯了。”
陆一臣手僵了一下，有些不知所措。
左清川抬眸看向他，淡笑道：“陆一臣，能带我去开个房吗？我身份证钱包什么都没拿，现在不知道该住哪儿。”
陆一臣怔了一下，马上扯开嘴角说道：“好！我带你去开房！”
左清川无声地笑了下，低下头。
这时，他才注意到陆一臣穿的是拖鞋，心狠狠地揪了一下，他伸出手拉住陆一臣的大掌，将他的手放进了自己的衣服口袋里，修长的五指穿插进他的手指间，低声道：“就在学校附近的小宾馆吧，我困了。”
陆一臣和他拉着手，心里暖暖的，应声道：“好。”
虽然嘴上这样说着，但陆一臣最终还是没带左清川去学校附近的小宾馆。
他记得左清川说那里不干净，所以叫了个车去离学校较近的设施完备的酒店。
虽然他没有那么多钱，不能给左清川最好的，但他愿意花光所有钱给左清川他能给到的最好的。
-
到了房间。
左清川的第一件事就是走进卫生间把浴缸里放上热水。
陆一臣以为他冻透了要洗澡，就在卫生间外面把浴巾什么都准备好，然后跑到楼下超市买了些酒精喷雾。
左清川从卫生间一出来就闻到了满屋子酒精味，他微微蹙眉看向陆一臣。
陆一臣笑嘻嘻地举着喷雾说道：“我都消过毒了，这回干净了。可以放心睡啦～你洗完了吗？”
左清川眼带笑意看着他不说话，抬手拉起他的手，带着他走进卫生间。
陆一臣心头一跳，瞬间紧张了起来。
“坐下。”左清川淡淡说道。
陆一臣乖乖坐到浴缸旁边。
下一秒，左清川蹲下，骨节分明的修长手指握住了他的脚踝。
温热的触感顺着冰冷的脚踝直抵陆一臣的心脏，他浑身紧绷起来，喉结不安地上下滚动着，轻喃道：“清川…我还没洗澡。”
左清川低头不说话，只是动手将他的袜子脱下，放到一边，看着他冻红的脚微微有些心酸。
几秒后，他用带着鼻音的声音，淡声说道：“先泡泡脚。别感冒。”
他起身，双手握住陆一臣的脚放进浴缸里，然后垂着头耐心地帮他洗脚。
水温冷热正好，陆一臣一下就暖了起来，他低头看到左清川修长漂亮的手在他46码的大脚上搓揉，心像是通电了一样开始颤抖。
“清川…”陆一臣伸出手握住他的手腕说道，“我自己来吧，你不应该为我做这些。”
左清川抽回自己的手，执意地低头帮他洗脚。
陆一臣看到有水珠掉在浴缸的水面上，就像下雨一样，他咬了下后槽牙，不知道该说什么，一双黑眸紧盯着左清川的侧脸不放。
半晌后，左清川抬手拿起旁边的浴巾，双手将浴巾展开在陆一臣面前，头依旧低着，声音也低低地说道：“擦脚。”
陆一臣抬眸偷偷观察了下左清川的表情，旋即听话的将脚放在上面。
左清川轻轻地帮他把脚擦干净，低声道：“出去吧，我要洗澡了。”
说完站起身，自顾自地走到旁边的淋浴区，背着陆一臣脱起了衣服。
他穿的是黑色的毛衣，在浴室的暖光下露出半截白皙的背，黑白色差格外明显。
陆一臣看的喉咙一紧，一个箭步上前，伸出大手握住毛衣的边缘，将唇贴在他的耳际，哑声道：“你帮我洗脚，我帮你洗澡吧。清川，我想你了。”
左清川的背贴到了他的外衣上，冰凉的触感激的他抖了一下，耳朵传来阵阵酥麻，身子也软了下来，他嗓音中也带了几分沙哑，“刚刚我让你走，你怪我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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